1.
茶水间的磨豆机发出细碎的声响,苏晚倚在流理台边,看着咖啡液缓缓注入瓷杯,晨光穿过百叶窗,在她身上投下一圈细密的金线。
"第三杯了。"
低沉的嗓音擦过耳际,苏晚手一抖,深褐色的液体在杯沿溅开几滴。
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——顾淮身上永远带着雪松的冷香,像是把北极圈给穿在了身上。
"顾总监是要转行当健康顾问?"她转过身,果然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。
这人今天系了条暗纹领带,配着身银灰色的西装,亮眼的仿佛刚从秀场下来一般。
顾淮叩了叩咖啡机,"上周的体检报告显示,某人的空腹血糖已经临近临界值了。"他垂眸扫过苏晚手中的糖浆,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,"看来市场部的KPI是要靠胰岛素来完成了。"
苏晚气得瞬间捏紧了杯柄,杵在一旁看着对方的动作,半晌红唇一扬:“顾总监想要的话可以直说。”
顾淮看她一眼没回答,只是毫不客气地从她手中抽走那包糖浆,揣进了口袋。
苏晚暗暗咬牙,五年了,从她跳槽到启明科技的那天起,这个研发部的总监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,从产品方案到年终汇报,现在就连茶水间的最后一包糖浆都要跟她争。
"比起某些人靠冰美式续命……"她故意放慢语速,目光扫过顾淮眼下淡淡的青影,"甚至凌晨三点还要改代码的作息,我这点临界值倒真不算什么。"
她轻轻抿了口手中的咖啡,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:“需要一些生发产品吗?”
“……”
玻璃幕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键盘声,早高峰的写字楼正在苏醒。
顾淮突然上前,苏晚不觉后退,后腰抵住冰凉的台面,他恍若未觉,伸手越过她肩头,取下壁柜里的咖啡豆,任凭袖口恣意地掠过她的耳垂。
苏晚一僵,她耳朵本就敏感,又不甘示弱,只好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的强忍战栗。
"苏总监这么关心我的作息,"顾淮旋开罐盖,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,"不如亲自监督?"
苏晚正要反唇相讥,远处的助理小跑着闯进来:"两位总监,董事长让你们立刻去会议室!"
闻言苏晚暗暗松了口气。
2.
董事会的长桌上,投影仪的蓝光正在浮动。
苏晚盯着PPT上"智慧社区"四个字,一下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董事长敲了敲桌面:"这个项目需要打通物联网和社区服务,你们市场部和研发部谁来做总负责人?"
"当然是市场部。"
"当然是研发部。"
苏晚与顾淮异口同声。
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一瞬,大家都盯着他俩默不作声,公司里谁不知道这两人不太对付的事。
苏晚笑笑,抚平裙摆站起来:"智慧社区的核心是用户体验,市场部过去三年……"
"没有底层架构支撑的体验都是空中楼阁。"顾淮解开西装扣子,袖扣在灯光下闪过冷光,"研发部新申请的AI算法专利,正好能解决……"
"专利还在公示期!"苏晚啪地合上笔记本,"顾总监这是要让甲方当小白鼠?"
"那也总比某些人拿着市调报告当圣经强。"
"你!"
"够了。"董事长重重敲下桌面,拍板道,"既然两位总监都有想法,那就你俩合作。苏晚主外对接客户,顾淮主内技术攻坚,散会!"
两人对视一眼,脸色都不是很好看。
苏晚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往电梯里冲,不顾身后传来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,猛按电梯的关门键,在金属门即将合拢的瞬间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卡住了缝隙。
"这么小气?"顾淮慢悠悠晃了进来,单手撑住厢壁,领带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,"怎么,怕输?"
一阵清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,让苏晚突然想起了上周的酒会。
当时她崴了脚,也是被他以这个姿势困在了露台角落,她还记得对方当时难看的脸色,以及在他蹲下身子按在她脚踝时,分明乱了的呼吸。
这么一想,她有些不自在的回神,微哂道:"我是怕你哭。"
她调整好呼吸,按下电梯键:"老规矩。"
顾淮挑眉:"输了的人……"
"承包对方一个月的早餐。"光洁的电梯门上映出两人势均力敌的眼神。
苏晚蓦地一笑,自信又魅惑,"我还是拿铁加双份奶泡,记得放糖。"
3.
顾淮的办公室永远像台精密仪器。
当苏晚第三次踢到地上的电路板时,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把文件夹摔在了他的工作台上:"顾总监你是仓鼠吗?非要囤这么多的废铜烂铁?"
破铜烂铁?顾淮气笑了:"这是毫米波雷达测试机。"
他从满屏代码中抬头,看了她一眼,金丝眼镜也随着他的动作滑到了鼻梁:"不怪苏总监不认识,苏总监要是能认识这些,也就不至于在上周的提案会上把投屏线插进我的电脑了。"
苏晚被他勾起回忆,也想起了上周的尴尬事件,她撇撇嘴,真够记仇的,也不知哪个女人能受的了他。
她忽略心底的一点不自在,暗戳戳的腹诽。
两人因为合作同一个项目,苏晚就暂时搬到了顾淮的办公室,没办法,谁让他这堆“破铜烂铁”委实不能轻易拆卸,只好委屈她了。
落地窗外暮色渐沉,智能灯带自动调成了暖光,屋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静谧。
苏晚抱臂看着白板上的项目进度表,海藻般的长发不小心扫过顾淮正在写字的手背。
他动作一顿,笔尖在纸上慢慢洇开圈墨点,他微不可察的转动掌心,好似要抓住在他手背作乱的发丝,却在苏晚看过来时突然起身:"去现场。"
苏晚看着再次出现在眼前的熟悉路口,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,幸灾乐祸道:"顾总监该不会是迷路了吧?导航显示……"
"闭嘴。"
顾淮手上动作不停,右手猛打方向盘,车子瞬间拐进条幽暗的巷子,斑驳的墙面上"清河巷28号"的金属牌反着冷光,竟是到了。
苏晚无趣地耸耸肩,率先推开车门,结果才刚走下车就身子一歪,好在被一双温热的手掌给托住了。
"穿这种鞋来老城区,"顾淮瞥一眼她卡进缝隙的细长鞋跟,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,"苏总监的脑细胞是都用来搭配丝巾了?"
顾淮嘴上说的不饶人,手却稳稳地托住没有撒开。
苏晚瞬间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烫的惊人,她一把甩开他的手,扭过头去不看他。
好在顾淮也习惯了她对自己的针对,见她站稳,也就没再说什么。
4.
月光漫过爬满凌霄花的院墙,苏晚忽然顿住脚步,眼前,家家户户的窗棂在暮色里次第亮起,像散落人间的星子坠在飞檐斗拱之间。
"这才是智慧社区该有的温度。"她打开激光测距仪,红外线扫过垂花门上的雕花,叹道,"而不是你们电脑里冷冰冰的物联网协议。"
顾淮的iPad突然弹出警报,他快步走向西厢房:"温度传感器异常。"
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八仙桌上的药罐还冒着热气,墙角的智能终端闪着红光。
"刘奶奶的降压药。"苏晚查看云端数据,发现了异常,"系统半小时前就该提醒服药。"
顾淮半跪在插座前,黑色衬衫绷出肩胛骨的弧度:"是电力过载导致的终端重启。"
说着他掏出随身工具卸下螺丝,稍微挽起的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链,苏晚忍不住凝神细看,那竟是由电路板改造成的工艺品。
苏晚不禁心头微动。
去年的产品发布会上,她弄丢的耳坠也是这样类似的设计,当时顾淮还讽刺她说"把芯片当做首饰",但此刻闪耀在那节腕骨上的星河却温柔得不像话。
"看什么?"顾淮突然转头。
"看顾总监是怎么把简单故障修成重大事故的。"苏晚从口袋里摸出块糖扔过去,指指对方腕上的监测手表,"血糖要跌出临界值了,顾总监。"
顾淮神色微动:"关心我?"
"你想要理解成嘲讽也行。"苏晚说的理直气壮。
顾淮闻言眼角含笑,将糖块放进嘴里,糖纸则被他小心地收进衣兜。
返程时突然起了雾。
苏晚划着项目预算表,发现顾淮竟把研发预算砍掉了15%。
"顾总监是终于疯了吗?光神经网络训练……"
"可以重复使用上次的模型。"顾淮单手转着方向盘,轻描淡写道,"省下的钱够你做十场用户体验沙龙。"
苏晚心中一动,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,这个男人有时行事是真体贴。
车载香薰吐出清冽的雪松香,苏晚悄悄调低座椅,假装要入睡。
她永远不知道,副驾储物格里藏着份定制香水的配方单,备注写着:她喜欢的雪松香。
5.
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的声响像骤然撒落的钢珠。
苏晚揉着太阳穴关掉最后一盏台灯,落地窗外忽明忽暗的城市仿佛浸泡在海水里,让人看不真切。
"还不走?"顾淮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,蓝光屏幕在脸上投下游动的鱼影。
苏晚晃晃空了的咖啡杯:"顾总监要实在闲得慌,不如帮我把市场分析……"
她话还没说完,突然一声惊雷炸响,顶灯瞬间熄灭。
苏晚被吓了一跳,她踉跄扶住办公桌,脚下却被满地的线缆绊倒,天旋地转间,一阵清冽的雪松香将她裹紧,顾淮的腕表不小心磕在她锁骨上,微凉的感觉好似要刺进她的心脏。
应急灯亮起时,他们正姿势诡异的跌坐在转椅上。
黑暗中的两人一动不敢动,明明距离如此之近却没有丝毫暧昧的氛围,原因无他,苏晚的耳钉勾住了顾淮的领带,稍微一动就扯得她耳朵生疼。
"别动。"顾淮解开西装扣子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,让苏晚不禁脸上一红,好在这个角度他并不能看清。
"就你这三秒能打三个结的本事,倒是和当年抢我提案时如出一辙。"快的惊人。
好不容易分开,苏晚赶紧退到一旁,潮湿的水汽在密闭空间里发酵,氛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改变。
苏晚有些不自在,她扭头注意到他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:"你在看刘奶奶家?"
"温湿度传感器报警三次了。"顾淮快速敲击键盘,雨声掩盖了喉结的滚动,"老人家不会用手机启动除湿模式。"
苏晚伸手要按内线电话,却被顾淮抓住了手腕:"物业值班室没人。"
他起身时的动作太猛,带倒了笔筒,底下的速写本从文件堆里滑落。
顾淮眼疾手快的要将它捡起,却被苏晚抢先了一步。
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,泛黄的素描纸上,正定格着她在年会舞台拉小提琴的侧影,不仅如此,她忍不住往后翻了翻,厚厚的一本素描纸上竟全都是她,最后一页还粘着些许咖啡渍,画中的她正坐在会议室里打盹,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的阴影。
"解释一下?"苏晚举着速写本,声音不自觉发颤。
顾淮笑笑,微微扯松领带,露出分明的锁骨,他忽然逼近,指腹擦过她的眼尾:"这种表情……苏总监在期待什么样的答案?"
供电恢复的刹那,苏晚看清了顾淮眼底翻涌的暗潮。
因此没有看见电脑上行政部的通知邮件:顾淮即日起调任华南区分公司。
6.
航站楼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时,顾淮正望着窗外出神,昨夜暴雨在玻璃上留下了蜿蜒的水痕,像极了速写本边缘晕开的铅笔印。
"顾淮!"
他转身的刹那,苏晚扬起的风衣下摆扫过值机台,撕碎的调令如雪花般撒落在他脚边。
"解释。"
她喘着气举起泛黄的示波器零件,金属外壳在朝阳下泛着幽幽蓝光:"为什么五年前坏掉的东西,会出现在你的保险箱里?"
顾淮喉结动了动……
五年前的那个情人节,他亲手将示波器改装成了首饰盒,放在她的桌上,却在推开市场部玻璃门的瞬间,看见她把它摔在了验收报告上——"研发部抽什么风,做的什么破烂!"
那一刻,他的心碎了一地。
最后只能默默将它收到了保险箱里。
此时那枚烧坏的电容正躺在她的掌心,如同一道尚未痊愈的旧疤。
"当时你说……"他扯开领口,任由安检通道的冷风灌入胸膛,"技术人员的浪漫还不如Excel表格直观。"
苏晚也忽然想起了那一天,摔开零件后,她在电路板的夹层里摸到了凸起的异物,从里面掉出的却不是芯片,而是嵌着碎钻的玫瑰金耳钉。
"所以是你把示波器改成首饰盒?"她声音发颤,从钱包夹层里掏出那只耳钉,"为什么?"
"因为你曾当着全部门说我是没有情趣的代码机器。"顾淮抽走她手中的零件,烧焦处还留着耳钉的凹痕。
巨大的冲击令苏晚倒退半步,后背撞上了免税店的广告立牌。
顾淮赶紧扶住她,手背垫在她身后,胸前的口袋里蓦地滑出半张纸——正是昨夜暴雨中她举着速写本的模样。
两人一时静默无言。
登机口开始了最后的播报,顾淮突然动了起来,拽着她冲向VIP休息室。
"这是……"她望着满墙的投影屏怔住。
顾淮快速输入密码,加密文件夹"SW的100种表情"在中央屏幕汇成星河。
2018年9月13日,她对着咖啡机皱眉;
2020年招标会,她咬着笔帽时鼻尖微微皱起;
上周的暴雨夜,她发现速写本时眼底晃动的碎光……一张张,一页页,全都变成数据洪流中的孤岛。
"五年,一千八百多次日升月落。"顾淮指节擦过她的手背,"每次觉得你不可理喻时,我就会画一张。"
苏晚的眼泪砸在触摸板上,加密程序突然开始自动解码,第101个文件跃入眼帘——昨晚23:47的监控截图,她在停电的办公室,指尖隔空描摹着顾淮的侧脸轮廓。
"只是承包早餐太便宜你了。"顾淮突然将U盘塞进她手掌,冰凉的金属贴着她发烫的掌心,"华南区智慧社区需要双负责人,苏总监敢不敢……"
广播突然插进紧急通知:"CA1837航班因机械故障取消。"
休息室陷入短暂的黑暗,苏晚的耳坠再次在混乱中坠落,被顾淮稳稳接住。
"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!"她扯过他的登机牌,果然,撕碎的纸屑下赫然藏着总监联合任命书。
顾淮扣住她的后颈,清冽的雪松香落在她唇畔:"是的,从五年前起,我就在等你发现……"
吻住她的瞬间,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屏幕亮起——香水实验室的确认函上写着:雪松尾调已按您的要求增加。
阳光穿透穹顶上的玻璃,将底下纠缠的身影投射在"智慧社区"的巨幅广告屏上。
滚动播出的宣传片里,刘奶奶正对着智能终端比心,她身后的雕花窗棂上,两个小人正在晨光里交换着一杯拿铁与冰美式。
番外:二进制情书
苏晚正对着顾淮锁骨上的齿痕发呆,晨光漫过窗帘的缝隙,在床头柜的闹钟上折射出虹彩。
"顾太太还不起床?"身后传来刚睡醒的沙哑嗓音,温热的掌心随之覆上她的腰间,"九点钟不是要和住建局开视频会?"
苏晚翻身压住他的睡衣下摆:"顾总监昨天修改提案到凌晨三点……"
说着她指尖划过那道淡色的痕迹:"现在又想用这美人计逃避‘述职’?"
顾淮低笑着摸出手机,锁屏照片赫然是五年前苏晚摔坏示波器的监控截图。
这两天她非缠着他讲述对她的爱恋经过。
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边,清冽的雪松气息也缠了上来,"当时你耳朵上……"薄唇擦过她突跳的脉搏,"戴着枚玫瑰金耳钉。"
就在两人气氛逐渐暧昧时,智能手环的震动打破了一切,苏晚趁机抓起衬衫冲向了浴室。
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。
浴室的镜面上浮现出今日的日程,她突然发现顾淮的日程备注栏里竟写着:【18:00 取定制礼物(勿忘藏抽屉)】
这是他们婚后心照不宣的游戏——在对方的工作系统里埋"彩蛋"。
上周她在顾淮的代码库里发现了藏头诗,前天顾淮在3D打印机里找到了巧克力模具。
还有昨天,当苏晚第十次试图破解顾淮的加密文件夹时,行政部送来了快递,撕开防火防潮的包装,掉出来的竟是那日暴雨夜摔坏的速写本。
修复后的皮革封面嵌着芯片,她按照提示连接上平板电脑,泛黄的纸页在虚拟屏上重组,每幅素描都变成动态的影像:2019年跨年夜她偷喝香槟鼓起的脸颊,去年产品发布会上她扯断项链时飞扬的发丝,还有上周她在茶水间偷换他咖啡豆的狡黠神情。
最后跳出的三维投影里,顾淮口袋里故意露出了半支试管——是她最爱的雪松香,他们近来正想办法要研发一款嗅觉芯片。
"顾太太打算抱着我的犯罪证据发呆到几时?"
顾淮的声音从门禁系统传来,监控画面里,他正举着两个马克杯站在门口,杯壁上的电路图正闪烁着她心跳的频率。
苏晚抓起修复好的耳钉冲出门去。
外面阳光正好,顾淮的下摆被风掀起,露出腰间定制的链条——正是当年示波器里摔变形的玫瑰金骨架。
"今天的住建局会议……"她将耳钉按进他掌心,"我要演示新型智能家居系统。"
顾淮一把抱住她,低头咬开她衬衫的纽扣,在她锁骨下方烙下湿润的印记:"苏总监,主卧的传感器更需要你去测试。"
他滑动平板,自家浴室的监控画面突然弹出,"还有浴室的水温提醒功能。"
"……"
两人手上的婚戒在阳光下熠熠闪光,贴近皮肤的位置刻着示波器的波形图,每当戒指相碰,全息投影就会在空中拼出他们初遇那天的日期。
暮色降临时,顾淮的加密文件夹终于迎来了更新,第102个文件正是苏晚熟睡时的呼吸频率图谱,标题写着:【永恒迭代中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