孕育着美好色彩的绿色生命提回家里,并排摆在挤挤攘攘的阳台上,
这些正火热生长的叶片里藏着即将出世的仙客来、蝴蝶兰、月季、洋绣球和牡丹。
看着柔软的金色阳光照在它们翠色的肢体上,我和母亲也仿佛受到了这生命之光的照拂,
我们不能不认为,这不失为一种挽回父亲的良方。像往常一样,
父亲对母亲的命令表现出无条件的配合。就我所知,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,
向来对科学类电视节目和书籍感兴趣,偶尔翻一翻报纸。
对于母亲所热衷的较为古老神秘的办法,他虽然不会同母亲一道前去,
但会在必要时协同母亲一道进行古怪的仪式。我想那仅仅出于他平和寡语的性格。
父亲按照指示,每天在阳光最充足的时刻走进阳台,把半盆水平均分给阳台上那些扭捏不安,
沉闷无声的生命们。如此两三次后,他会在阳台上站立一会儿,
对着脚边的生灵若有所思一阵子。有时候,他的胃会在突然间遭受病痛的重创,
他就会像风中被折断的竹竿一样蓦地弯下腰,两条腿因尽力地支撑着而颤抖不止。每到这时,
母亲就会咬紧牙,坚决不去干扰父亲的动作,并且让我也离得远远的。在母亲的监督下,
这项工作持续了半个月左右,让我们失望(毋庸说感到后怕)的是,
父亲的艰辛努力只让一朵花顺利结出了果实,那是一盆精致小巧的洋绣球,在嫩绿的,
小荷叶状的叶片中间,鲜红的几朵花瓣朝四方铺展开来,很是动人。但我们无心欣赏,
因为其他的盆栽还没有开花的迹象。最接近开花的另一盆是牡丹,
小小的花苞紧紧裹着内里灿烂细嫩的花容,但在几天后,那支骨朵意外地枯萎掉了。
母亲来不及多考虑什么,赶忙将那唯一的花揪下,
按部就班地进行了神秘的仪式;这算是为父亲增加了一成的成功几率。而在那之后,
那些生命旺盛的,风一吹就摇摆不停的植株们,
十分固执地将自己的生命精华封锁在自己的身体里。任凭父亲如何浇水,
母亲怎样在心里祈祷,它们都摆出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