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中的玻璃碎片抵着自己雪白的手腕。玻璃已经刺破皮肤,血珠顺着手腕滑落,
在她昂贵的礼服上晕开暗红的花纹。裴砚松开领口喘着粗气,忽然轻声一笑,
抬脚碾碎红丝绒托盘上的钻戒。十二克拉的蓝钻在他皮鞋底下迸裂,
发出玻璃破碎的脆响:“满意了?”我看着沈清禾扑进他怀里,
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扫过他残留疤痕的手掌——那是我用自体皮肤移植了七次才修复的创面。
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化作尖针,
把我钉在投影着“裴砚先生与许青梧小姐订婚宴”的LED屏前。
“祝贺裴先生与沈小姐破镜重圆。”我摘下胸前的铂金胸针——那是他不久前才亲手别上的,
显微镜造型的金属尖角刺进掌心。此时的我如坠冰窟,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。三年前,
他把我从父亲的诊所捞出来时,也是这样的寒冬。
我的父亲拒绝为富豪违规移植器官遭到报复,被人诬陷医疗事故含冤而死。
某个夜晚我独自在诊所时,几个黑影突然闯进把我踩在脚下,
要挟我交出可供移植的关键器官。“法治社会还演黑帮片?
”画箱砸在瓷砖上的巨响让所有人回头。裴砚倚着门框,修长的手指夹着快要燃尽的烟。
他踢开脚边的碎玻璃,油彩斑驳的衬衫袖口露出腕表,表盘是特制的神经束图案:“许青梧?
许伯伯那个会修古董显微镜的女儿?
“裴砚用鞋尖拨开地上的器官保存盒:“三年前我母亲需要肝移植,只有许伯伯肯接诊她。
“他踢开脚边的碎玻璃走过来,骨节分明的两根手指轻轻捏住我下巴:“会修显微镜吗?
我家收藏室缺个懂行的。”我攥着他沾满油彩的衣角跟他走,
从此成了裴氏医疗团队的隐形人。白天在实验室调配皮肤再生凝胶和研究神经再生术,
深夜蜷在收藏室擦拭那些古董显微镜。镜筒里父亲教我辨认神经束的景象时常浮现,
直到两年前的雨夜。那天沈溪禾发来分手通告函,
裴砚把自己锁在画室烧了所有为她作的肖像。我撞开门时,
他正徒手从火堆里扒拉烧焦的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