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流筝是来送还令牌的。昨晚从李府回去,阮颜的高热已经退了,
大夫说咳血并非全然是打板子的缘故,而是她体虚又挨冻,断断续续地生病,
昨儿被柳氏一吓,惊惧恐慌之下才咳血昏迷。
阮流筝着人将库房里最好的药拿了出来给她温补,
又去了一趟二房告诉阮颜的继母要留她住一阵子。等周全好了所有的事,她梳洗了一番,
便递了帖子来东宫。本想等得了传召再来的,没想到下人见了她,
当即便热情地引着她过来了。阮流筝坐在东宫前堂里,瞧见裴玄走进来的刹那,
还在后悔着自己的方才的莽撞。到底她和这位殿下也才见过两面,贸然前来拜见未等通传,
的确是不合规矩。“臣女请殿下安。”裴玄从门边缓步走来,一身墨绿云锦袖袍着身,
眉眼清隽温疏,唇角含笑,袖角绣着的修竹愈发衬得他神清骨秀,如松风水月,从容弘雅。
未等阮流筝真正弯下身,裴玄已到了近前。“免礼,阮小姐。”他一摆衣袖坐了下来。
“昨晚多谢殿下的令牌,臣女感激不尽。”“阮小姐后来回京可有再被人为难?
”裴玄轻轻抚了抚衣袖,问道。阮流筝摇了摇头,将手中的令牌递了出去。“孤料想也是。
”他唇角勾起笑意,修长的指节自阮流筝手中拿走那块令牌,初春早上尚且有些冷意,
裴玄的手指更温凉,阮流筝与他指尖相触,便觉得如同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,挠人心尖。
阮流筝神色落在他身上,辰时的光亮顺着映出那一张完美无瑕又清润俊美的面庞,此一刻,
她递出玉佩的手竟瑟缩了一下,难得有几分失神。这位殿下人如云端晴雪一般清贵,
贵为太子之尊又随和近人,纵然身子孱弱,阮流筝却也能理解为何上京贵女人人思慕。
“阮小姐?”直到裴玄又叫了她两声,阮流筝才回过神。“臣女冒昧。”她匆匆低下头,
竟觉得耳侧有些发热。裴玄从喉间溢出几分轻笑,阮流筝低着头,
他目光便肆无忌惮地掠过她,一寸一寸,从眉眼到耳侧的飞红,还有那侧颈一点鲜明的红痣。
那样惹眼又漂亮。他眸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