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阮缓缓走过去,把被子还给谢珩。
也不是她良心发现,主要是拖延时间。
谢珩见她靠近,下意识就绷紧身体,生怕她又发疯把他腿上盖住重要部位的枕头给掀了。
舒阮见状,假惺惺地叹了口气,哀哀戚戚说道:“夫君你……唉!我只是怕你着凉。”
她把被子给谢珩轻轻盖上,开始掖被角。
左掖掖,右掖掖,上掖掖,下掖掖。就在四个被角快被反反复复掖出棉花的时候,她终于想好怎么说。
“江湖排名第一的神医,你们不会不知道吧?”说是你们,其实舒阮坚定地看向了天船。
“切,你说什么胡话,在世华佗白欢的名号谁不知道啊!”小天船立刻不服气地说道。
舒阮尽力压下快要翘起的嘴角,暗笑道:小笨瓜就是好套话。她挺直腰杆:“机缘巧合下白神医教的,恰巧我在医术上有天赋,所以学会了。”
天船这小子一拍大腿,恍然大悟:“早就听说他爱寻花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天廪一个眼神杀过去闭了嘴。
舒阮更加自信了,想着天助我也,这下知道怎么说了。
“既然你们都知道,我也不瞒你们了。白欢他,呃,是我的常客,经常和妈妈桑点我。”
“不过他就是跟我聊聊天,小手都没拉过,可正直了!还有王爷你放心,我是清倌,清倌就是个卖艺的,不要觉得头上绿油油的啊哈哈哈哈!”
此话一出,众人没看向谢珩,反倒看向了一直置身事外的何淙江。说来也巧,这个白欢是他师兄、他故去师父的嫡子、鬼门十三针唯一传人。
何淙江知道师兄没有喝醉就教落难佳人医术的习惯,要是有这习惯,他早就浓妆艳抹扮作苦女,灌他个二三十杯,让他好好说说鬼门十三针到底怎么个用法!
但他不想戳穿舒阮,便微微一笑,不置可否。
谢珩见何淙江未反驳,又见舒阮手脚和脖颈殷红一片,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里衣,也不知是多少年前做的衣裳,心中不免动容道:罢了,这小丫头也是可怜,总之药不是她下的便可。
他摆摆手:“想必下药的不是你,本王乏了,退下吧。”
“啊?”舒阮觉得这就信了?她还没演完呢,但她还是立刻换了副谄媚的嘴脸:“夫君机智如你!”
说罢她赶紧推开门就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谢珩叫住她。
舒阮迈出的步子一僵。
“把外衣穿上再走。”
“噢噢。”舒阮眼睛转了一圈,只见身后架子上有一身喜服,便尽力模仿古人的穿法套了进去,然后脚底抹油哧溜一下跑了。
何淙江拱了拱手,忙跟在舒阮后头出了门。
房内重新归于平静,谢珩一脸威严道:“天船。”
小天船就算再缺根筋,也知道舒阮今天的表现与他打听的情报差太多了,忙磕头认罪。
“王爷我错了!我也不知舒阮跟白欢学过医术啊,她藏得太好了!”
谢珩看着天船有点来气,但想着他年纪小,罢了罢了。便打发他去铺子收账,只留下天廪议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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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阮刚走出房门,院内众人便好奇地围了过来。
“王妃娘娘,王爷真活过来了吗?您救的?”管家老李问道。
本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原则,舒阮摊了摊手:“哪儿呀,我瞎扯的,王爷就是吃苹果噎着了,所以没气了,我往他背后这么一拍,他就通气了。”
“啊?”何淙江不声不响跟在后面,甚是惊讶。
舒阮吓一跳,没想到何淙江就在后头。
不过何淙江也不想舒阮被有心人盯上,他还没从她那儿套到回阳九针的用法呢,于是改口道:“啊,是,是。王妃娘娘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舒阮点点头:“没问题。”
何淙江左绕右绕,带舒阮来到一座僻静的花园内,开门见山道:“敢问王妃娘娘,师从何人啊?”
舒阮想都没想:“白欢啊。”
何淙江笑着说道:“这白欢与我自小一起长大,是我师兄。”
舒阮心想这也太巧了吧!她赶忙找补:“这样啊,我师父从没亲口说过他的名字,刚才我情急之下口误,其实他不是排名第一,是第二还是早就退隐江湖没参与排名来着。”
何淙江:“哦?这第二……”
“不会是你师父吧?”舒阮学会抢答了。
何淙江:“那倒不是。”
舒阮松了口气。
“是我师娘。”何淙江微笑。
舒阮瞳孔地震。心想你特么克我吧,你一说话就准没好事!